狂风与月下的马蹄声并行。
夜色笼罩的丛林幽暗深沉,只剩下惨淡的月光,透过纵横错乱的枝桠,静落。
密林之外。
平荡开来地平原,极远的城镇座落,火光已然通红了半边黑夜。
……马蹄止步于一处破落的房屋前,荒芜般的寂静便被男人的沉声打破,他翻身下马。
“吁……”
大衣轻裹住女孩单薄的身子,马背温热,很稳。
“待我一刻了。”
老马在沉声中微微俯首,示意的余光中,那男人便不再回头,只是紧了紧双手上老旧的拳套。
俯身,前冲。
狂涌的大风顷刻间呼啸,荡过空旷的原野,很快地不见了声响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入城。
大火汹涌的繁华街道,战马暴鸣撕扯着血液里的野性,践踏过连落的建筑化成一片火海。
妇人携着孩子逃窜在这火与光的世界,身后铁甲里的士兵弯弓瞄准着各自的目标,砍下少年头颅的人脸隐藏在冰冷的头盔下,看不见颜色。
只在火焰的跳动中,映射出人间炼狱的反光来。
热血冷却在挣扎倒地的尸体下,一切的反抗都不过是绝望。
另类的喧嚣刺破耳膜,一个男人从呼啸的火焰燃烧中大步走来,不语间。
已然轰开左手高大的墙体,身形带起炸裂开来的碎石冲进院子,拽起趴在肉体上发泄的士兵,一把扔上天空——
拳头结结实实地从中穿过,炸裂喷洒的血肉之躯,让一群欲望沉沦的人惊愣着,任由血肉从头上洒落……
来不及惨叫。
又一个被他一拳轰去,隔着数人直接倒飞出去,刹那间捣进了红墙之上,叠成一个恐怖的形状。
……
拳头滚烫,他仍是不语,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猛然炸开,似是多年前的愤怒。
燃烧了起来。
有铁甲之人拔出大剑,嚎叫着朝他砍去。
“混账东西!”
那个男人冷哼出声,反手扭住来者手臂,一把倒着掂了起来,手掌用力间甩出一圈给扔回了原地,身形涌动而出,出力间捎起一柄大剑甩成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环体随风击出,更是直接将院子里的铁甲之人给一分为二,继而突破墙体飞旋着斩入了房中,刺耳的呻吟声便瞬息没了踪影……
收拳,他重重地呼了口气,无心再去管桌子上的女人,朝着更加震耳欲聋的方向走去。
“啊——!!”噗呲……
来自身后的嚎叫声撕心裂肺,伴随着铁具入肉的呲响声以及,猛然撞在墙上渐渐沉寂了的低吟……
脚步顿了顿,他却是没有去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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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复的事情发生在各个角落。
贝尔希坐骑在高大的铁马之上,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切,心中有那么些许的一丝惋惜,不过却又被他泯灭于心中。
这些人死的固然可惜冤枉,可战场之上哪有妇人之仁,此时的任何人性之举都将会之后的局势带来不利的影响。
若不镇压,何来胜利?
贝尔希微撤马,留在这里也不过是浪费时间,战局已定,便可回去庆功一波,待一举拿下东半洲,相信史册上必定会载有自己的一笔之地。
这么想着,他竟是,有些醉了。
……
泠——
兀然间的风铃声,贝尔希眯缝着眼,突然想起那句,刀刃划破喉咙的时候,鲜血喷洒而出的声音,应该会很好听啊……
他有些死不瞑目,脸上挂着还未曾醒来的幻想。
那个男人这才徐步走来,低头看了眼已经死了的贝尔希,蹲了下来。
之前萦绕在耳边的喧嚣已经消散得只剩下了风与火焰的噼啪作响,长呼着气,他低语。
“安睡。”
一只拳头从已经死透了的贝尔希的身上,猛然砸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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轰隆隆……
女孩是被雷雨声惊醒的。
她坐着迷糊了一会,直到被递到跟前的一碗粥给吓了一跳。
“喝点粥吧,别饿肚子了。”
那男人已经换了一身布衣,破旧不堪的屋子里噼啪燃起的火堆,他正煮着一锅米粥。
“哦,谢谢”女孩这才发觉自己居然又发呆了起来,连忙不好意思地接过了粥,红着小脸低下头,小口地喝起了粥。
也许是看出了女孩的窘迫,他也不再多说些什么,只是走到那被两块木板遮挡住的门口,推了开来,让那匹老马过了进来。
雨声吸引了有些窘迫的女孩的注意力。
她透过门框朝外望去。
那雨是连着下的,如一条条水线一般,仿若倒流。
米粥升腾而起的热气扑在女孩白嫩的脸蛋,让他有些摇头想笑,这个小姑娘,真是太爱发呆了。
或许是想家人了吧?
男人笑了笑,不去多问,只是拍了拍老友的马鬃,心里想着,昨夜的大火汹涌。
这场大雨,或许能将风沙下的东西冲刷殆尽吧!
一场雨,两个人,一匹马。
那一对破旧的拳套已经被洗了一遍,正挂在火堆旁烘干着。
……
沉默,良久。
“小桐,你会吹笛子吗?”
男人打破了这份沉默,拉回了女孩混乱的思绪。
“嗯……我,嗯”女孩有些语无伦次,绕了半天才把思路绕回来。
“会一点的,对了,我不叫小桐啦”
“哈哈,只是突然想起一个人和你很像,难得啊、难得糊涂”
男人大声地笑着,便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,却又道,“小姑娘称我一声三哥便可!”
“嗯…我叫泠安。”
女孩声音很轻,带着点脆脆的感觉,听起来很舒服。
她咽下一小口粥,声音突然有些难过。
“我哥叫长安。”
“名字很好听啊,”男人抬手把米锅拿下,然后从怀里摸出来一袋密封的清酒,放在火堆上温了起来。
“泠安,若是想念,就别憋着了。”
说话间,男人又从马背上拿出一顶牛皮袋拆了封,仰头灌下,一口长吟。
他伸手拍了拍女孩的小脑袋,道。
“想哭就哭,该笑就笑。日子还是要过,明日安在嘛~”
男人又悠悠地灌酒下去,话语也多了起来。
“面具真可爱,是~令堂缝的吗?”
“令堂……?这是哥哥给我缝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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